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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tto 高栾

BGM:NewJeans - Ditto

勉强算是0320栾云平先生三十九岁生日贺文。


再熟悉的东西,重复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也会在某一瞬间变得陌生。比如一遍一遍地在各种文件最后一页右下角的下划线处签上自己的名字,不用一百份,可能五十份之后就会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叫高峰。确实,身份证儿户口本儿上也都是这么写的,但自己在纸上写的字儿横看竖看都不像了。说话也一样,别说唱十遍红柳楼,你让普通人说十遍“墙上吊刀刀倒吊着”,哪怕舌头不打结,哪怕能说上来,太在意正确率,心里绷着根弦儿,说个三五遍肌肉适应了大脑还觉得陌生,迟疑了一下也就跟不上了,保准念成“雕掉掉着”。

生活就是沿着一定的路径重复寻常的日子,虽然总要在日记里写下今天好玩儿的新鲜事儿,但我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不愿意徒劳地写下“同昨日”的权宜之计。好像在做一道结果是最后一位无限循环小数的除法题,一边在商后面添上相同的数字,一边将永远除不尽的余数落下来。太过熟悉,所以迟早感到陌生,像生人和生面孔一样,生活最后真的成了“生活”。

但是相声演员最忌讳生活——同理也应该忌讳数字与生活,因为数字与生活翻来覆去地演早已成为观众嗤之以鼻的熟活——,得多轧几遍,才敢说这块活我是真下下来了。最后要做到递腿儿像呼吸一样自然,疃纲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于是十几年二十几年,换了十几批二十几批观众捶打,刚开始脸皮是薄,渐渐地也能说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不管是不是真情流露有感而发,一路都可以推给传下来的老本儿,瞧瞧,打有狗那年就这么说的。

那么“I love Yunping Luan forever”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吗?

这句倒不是舞台上说的。舞台上没太多机会给你吊色唐坎儿,学外语里那几句还得胡说一通,也就refrigerator是高峰塞进去的,后来人都敩这个,说不上是百世流芳的包袱儿,但至少不至于千人吃面——千人一面,千人吃面得熬多少卤子。这句是签给粉丝的,洋洋洒洒两行大字,带落款和时间。打现在往前数十三年,2010年3月13日下午5点40。互联网有记忆,照片儿一路传到现在,被几代同人女盘过,电子包浆有点儿严重,但依然能看出,他超爱。

love和forever都是太大的词汇,不论是其能量层级还是其涵盖范围都足够令人惊叹。前者随着语言通胀已有所贬值,但仍然不是一个轻易能说出的字眼。它游走在名词和动词之间,经常是亲情,偶尔是友情,一直代表着一种火一般的热情,是的,当下最常用的譬喻,爱如火会温暖了心窝。这个譬喻会过时,会成为人嫌鬼憎的烂梗,但是爱不会。我们已经将它歌颂了千万年,它的意义有时异乎寻常。随便裁出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两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能这种说法失之偏颇,至少可以等值,比如王小波对李银河说爱你就像爱生命。后者则代表着相当长的时间尺度,包括但不限于公羊下崽、山无棱天地合海枯石烂以及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是与宇宙相连的意象。当两个词放在一起,双剑合璧,在以某种形式存在但我们无法准确具象化的第四根坐标轴——时间上,他和他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就这样链接在一起,不同与牛一牛二牛三,这是独属于他和他的定律。

可惜喊话的对象是Yunping Luan而非Bo Luan,是桌子里的栾云平而非桌子外的栾博,是德云社家谱上登载的栾云平而非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上印制的栾博,是在舞台上一步开外不用伸直手臂就能挨上胸膛的栾云平而非就坐在对面可如今已没有合适契机再触碰脸颊的栾博。栾云平还是栾云平,栾博还是栾博,两个名字后面承载的两个身份并行不悖,划出一组漂亮的双曲线,最近的距离也是咫尺天涯。所以永远爱是否只是表演欲驱使下的行动,像是x门x氏、上天下地我都跟着你或者一辈子的听众一样是大脑调动语言中枢输出的快捷指令,是苍白的话语,背后并没有一份永远的爱?

话语固然是苍白的,唯有此刻才知道行动的重要。陪他走过十六个春夏秋冬,眼下第十七年的春天也已拉开帷幕。一年三百六十多天,一多半要与他共度,除了领航员空间站和阴曹地府——哦不对,这段儿论梦里有,想看自己随便找一场录像——,全国这九个园子加上大大小小的专场、助演行程,乃至巴黎米兰悉尼多伦多,从星级酒店到单位宿舍,睡过标间也挤过通铺。每年的祝福基本没断过,虽然以前还知道自己拍拍,现在基本就薅前线出的图和视频了——也不知道要授权没有——,今年还费心思卡了个点儿——不知道用定时没有。都说论心不论迹,在高峰这儿,论心也论迹。“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这句话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吗?没有,除了日常缺勤的标点符号——这才证明不是现找的文案,是活高峰,打有狗那年他就这么说。“完全是傻乐”,看前仨字儿也能知道是活栾云平,打有高峰那年他就这么说。

 

高峰应该感到庆幸:还好那位粉丝不会每年都来要一次签名,用同样的笔记本。这样一来,高峰也不用像年度体检一样每年都签一遍同样的话,不用体验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的周而复始的艾宾浩斯曲线。这种落款时间一应俱全的字据立一次就够了。如果那粉丝真来了,按照高峰怕麻烦又爱犯葛的性格,他应该会写“同上”;鉴于第一次写的是英文,那“同上”可能会改成“ditto”。在写下这五个字母的时刻,高峰的脑海里也许会闪过如下的问题:

Yunping Luan… Bo Luan, will you say it di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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